噬魂台上的光幕,如同一面巨大的照妖镜,将药不然的狰狞与元沧的阴毒照得一清二楚。
“我的天……药长老他……他竟然……”一个年轻弟子捂着嘴,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旁边另一个弟子喃喃:“平日里看他慈眉善目,还给我们讲过丹道……都是装的?都是骗人的?”
“何止是药不然!”有人指向光幕中元沧下达命令的画面,“府主……府主才是幕后黑手!那些失踪的凡人,那些特异灵根……”
“太可怕了……我们灵府,竟然是这样一个地方?”
弟子们炸开了锅,议论声、惊呼声、哭泣声混杂在一起,像一锅滚沸的粥。他们所敬仰的宗门,所效忠的府主,此刻在他们心中轰然倒塌。
长老席位上,更是死一般的寂静。
王长老,那位素来以中立自居的老者,此刻脸色青了又白,白了又青,像是开了染坊。他看着光幕,又看看不远处气息紊乱、几近癫狂的元沧,嘴唇哆嗦着,半天说不出一句话。
“畜生……真是畜生行径!”另一位脾气火爆的李长老猛地一拍扶手,扶手应声而裂,“我灵府百年清誉,就毁在这等败类手中!”
“元沧!!”
一声怒喝,如同平地惊雷,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。
刑律长老程万里排众而出,他身形魁梧,不怒自威,此刻更是双目圆睁,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卷古朴的玉册——正是灵府的宗门律法典籍。
“程……程万里,你想干什么?”元沧喘着粗气,色厉内荏地吼道。他试图站直身体,但药不然那两下灵魂冲击,着实让他不好受。
程万里一步步走上祭坛,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尖上。他将玉册高高举起,声音传遍整个噬魂台:“元沧!你身为代理府主,却勾结邪修,残害无辜,以活人魂魄炼制邪丹!桩桩件件,罄竹难书!你看看这光幕,铁证如山,你还有何话说?!”
他翻开玉册,朗声道:“灵府律法第三条,残害同门者,废除修为,逐出宗门!第七条,勾结魔道,危害苍生者,魂灯寂灭,永不超生!元沧,你私设噬魂台,妄图引邪神降临,更是将我灵府置于万劫不复之地!你该当何罪?!”
字字句句,如同重锤,敲打在元沧的心头,也敲打在每一个灵府门人的心头。
“胡说!程万里,你这是污蔑!血口喷人!”元沧咆哮着,“那光幕是沈安伪造的!是他和你们串通好了,要夺我的权位!”
“夺权?”王长老终于忍不住了,他站起身,声音带着一丝悲凉,“元沧啊元沧,事到如今,你还在狡辩!若非亲眼所见,老夫也不敢相信,你竟会做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事!那些失踪的弟子,那些被秘密送来的凡人,你敢说你不知情?!”
“王兄,你……”元沧语塞。
“还有我!”又一位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张长老也站了出来,“我那不成器的侄孙,三年前说是外出执行秘密任务,结果一去不回。当时你告诉我,他是为宗门捐躯,我还深信不疑……如今想来,恐怕也是成了你那‘吾主’的祭品了吧?!”
“元沧!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!”
“对!解释清楚!”
“严惩元沧!以正视听!”
中立派的长老们纷纷开口,他们的表态,如同一块块巨石,彻底压垮了元沧最后的心理防线。
“你们……你们这些墙头草!”元沧气急败坏,指着那些长老,“平日里受本座多少恩惠,如今竟敢反咬一口!”他猛地催动灵力,“本座还是灵府府主!你们想造反不成?!”
“府主?你还配当府主吗?!”一个年轻弟子忍不住怒吼出声。
“对!你不配!”
“滚下台去!”
群情激愤,声浪一波高过一波。
“放肆!”元沧怒吼,他身边的血杀卫和隐藏在暗处的影卫闻声而动,试图上前镇压。
“我看谁敢!”程万里横眉冷对,“元沧罪行确凿,尔等还要助纣为虐吗?!”
“锵!”
有弟子拔出了长剑,指向那些血杀卫:“想动手?先问问我们答不答应!”
“对!保护程长老!”
“不能让他们伤害程长老!”
越来越多的弟子站了出来,与血杀卫、影卫对峙起来。噬魂台下,气氛紧张到了极点,仿佛一根绷紧的弦,随时都可能断裂。
“哈哈哈……好!好得很!”元沧怒极反笑,“程万里,看来你早有准备!今日,本座便先清理门户,再去找沈安那小畜生算账!”
他话音未落,身形已如鬼魅般扑向程万里!
程万里早有防备,不退反进,厉声道:“诸位同门!元沧已然疯魔!我程万里,以刑律长老之名,联合在场诸位长老,即刻起,暂时剥夺元沧代理府主之位!将其拿下,交由长老会共同审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