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,月光被乌云遮蔽,夜色愈发深沉。
事后,萧玉环浑身脱力地瘫软在床榻上,药效渐退。她痴痴地望着墨竹,眼中满是病态的依赖:“墨竹,你别离开我!”
墨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衫,闻言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,温柔得近乎残忍:“奴婢永远都是您的人。”
他转身离开时,唇角勾起一抹冷笑。萧玉环永远不会知道,今夜的一切,都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陷阱。
晨光透过茜纱窗棂洒进内室,春桃端着铜盆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。盆中温水漾着玫瑰香露的芬芳,氤氲热气模糊了梳妆台前的菱花镜。
萧宾月正执着梳子,慢条斯理地梳理着青丝。铜镜映出她半张素净的脸,未施粉黛的肌肤在晨光中莹润如玉,唯有眼尾一抹倦色泄露了昨夜未眠的痕迹。
“小姐。”青黛紧随其后进屋,反手将门扇掩得严实。她接过春桃拧好的热帕子,声音压得极低:“昨夜丑时三刻,墨竹从三小姐院里出来。”帕子上的热气忽地一颤,“衣衫不整。”
象牙梳在发间微微一顿。镜中美人眸光流转,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。葱白的指尖轻轻抚过梳齿,带下一缕纠缠的青丝。
“倒是个会钻营的。”萧宾月将断发绕在指尖,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。墨竹确实是她安插的棋子,可昨夜这出戏,分明是这奴才自作主张唱的。
春桃捧着妆奁的手微微发抖:“小姐,要不要……”
“去小厨房备一匣子桂花酥。”萧宾月突然打断,从妆台取出一支素银簪子,“再沏壶安神的茉莉香片。”
银簪“咔嗒”一声插入云鬓。镜中人已换了副温婉神色,唯有眼底一抹寒光,似冬夜檐下的冰凌。
“该去瞧瞧三妹妹了。”
萧玉环的院子比往日更显冷清,几个洒扫的丫鬟见到萧宾月,皆是一愣,随即慌乱行礼。
屋内药香浓重,萧玉环半倚在床头,脸色仍有些苍白,可眼神却莫名透着一股异样的光彩。见萧宾月进来,她竟主动露出个笑:“二姐姐怎么来了?”
——不对劲。
萧宾月心中警铃大作。萧玉环自红姨娘死后,何曾给过她好脸色?更何况昨日萧玉环还对她怒目而视,口口声声喊着要杀了她这个被厉鬼附身之人。
“听说妹妹昨夜又魇着了,特来看看。”萧宾月示意青黛放下食盒,亲手盛了碗莲子羹,“这是用相国寺的泉水熬的,最是安神。”
萧玉环接过碗,指尖不经意碰到萧宾月的手,竟不似往日冰凉,反而透着股不正常的燥热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