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，你说吧。”安欣转过身，猛地一拍桌子，“你要是再废话，我就真放你出去了。”

“赵红疆。”蒋天立刻报出一个名字。

“谁？”

又是一个安欣完全不认识的名字。

这京海的小池塘里，到底藏着多少大鱼？

“赵红疆，京海真正的幕后黑手。最近我听说，他弄了一批报废的54式手枪。”

“高启棠被枪击的案子，用的就是54式手枪。我觉得这事跟赵红疆脱不了干系。”

“他多大？长什么样？”

“不知道。”蒋天摇摇头，又强调了一遍，“真的不知道。这种事，隐秘最重要，能知道这些已经很难了。”

“陆寒，去查。”安欣说完，又紧紧盯着蒋天，“赵红疆的事我们会查，那你呢？”

“安警官，真不是我干的。”蒋天彻底慌了神，“瞧瞧我现在这副模样，要是我现在跑了，你们下一秒就得去江里捞我了。”

“你自己心里也明白，高家的人肯定在外面守着呢。我哪敢忽悠您。”

“我就是个做点小买卖的，想赚俩钱儿，手段可能糙了点，但也不至于一言不合就玩命吧。”

“在京海，在全国，玩命那可是犯大法的！”

“我懂法！”他说这话时，安欣压根儿没信。他对这种狡猾的家伙太熟悉了，就算是到了要命的时候，也不会吐露半句真话。他们审讯的时间有限，好多手段都用不上，根本没法攻破他的心理防线。要不然，安欣也不会违背原则，拿高家来吓唬他。

看他进来后的表现，八成枪击案不是他干的。

“难道是吴通那边搞的鬼？”

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，安欣就觉得心里乱糟糟的。

他一扭头，看到蒋天那张焦急的脸，忍不住挥了挥手：“他没事了，放他走吧。”

“什么？”蒋天一脸茫然，“我不走，我不走。”

“留你干嘛？该说的你都说了，我们没理由再关着你。”安欣走上前解开绳子，“别担心，我送你出去。”

“我不走，我现在走了就是死路一条。我不走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蒋天东张西望，突然盯上了安欣，然后猛地冲上去撞向安欣的肚子。

“你干嘛？”

安欣毫无防备，被撞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
“妈的，我认栽了。”蒋天举起双手大喊，“安警官，抓我，关我，快点！”

安欣都懒得搭理他了。这群所谓的地下大佬，表面上看着风光，其实骨子里跟街头的小混混没什么两样，这不要脸的劲儿简直一模一样。

“行……”安欣直接给蒋天戴上了手铐，“关起来。”

“谢谢！谢谢！”蒋天戴着镣铐，连声道谢，“安警官，您真是个好警察，回头我请您吃饭，不对，我给您送锦旗！一车都不够！”

“赶紧走吧。”安欣催促道。

赵红疆，京海地下世界的头一号人物，号称要什么有什么。

这话虽然有点吹牛的意思，但赵红疆确实是个狠角色。他在八十年代创立了京海的地下组织，到现在二十多年了还没倒，成了京海地下世界的风云人物。

最关键的是，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实只是个古董店的小老板。

不过，少并不代表没有。

至少，高启强就知道这一点。

所以，现在的赵红疆那叫一个惨，惨得不能再惨了。

身上的伤倒不算什么，最惨的是右耳朵被打得血肉模糊，仔细一看，他以后都可以改名叫“独耳龙”了。

“赵红疆，以前咱俩各走各的路，井水不犯河水，但这次‘九七三’行动你栽大跟头了。”安欣冷冷地说道。

“关于棠哥的事情，你肯定也略有耳闻吧。”唐小虎蹲下身子，轻轻拍了拍赵红疆的脸颊，“大家都知道强哥不好惹，但我得告诉你，惹了强哥，大不了就是个死；可要是惹了我们棠哥，想死都难。”

“虎哥，你说什么我都听。”赵红疆也是个识时务的人。虽说高启棠现在名气不大，但道上的人都已经传开了，干他们这行的，哪些人不能碰，心里都有数，高启棠肯定是其中一个。

没过多久，赵红疆就乖乖地把购买54式手枪的名单交给了唐小虎。

“虎哥，真有这么严重吗？”赵红疆还想挣扎一下，“我可以跑，我现在就跑，我保证再也不回京海了。”

“赵黑子，你跑不掉的。进去蹲几年，嘴巴给我闭紧了，出来你还是赵红疆。但你要是敢跑，很多人都不会放过你，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说了吧。”

唐小虎这话一出，赵红疆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

没错！

他以前合作过不少大人物，这些人怎么可能让他轻易走掉？

现在他是真的后悔了，谁能想到卖几把枪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？在京海混了三十年，没想到就这么栽了。

不过唐小虎说得也没错，在这道上混的，栽了就得怪自己，认栽吧！

“虎哥，我明白了。”

“嗯。”跟这种懂规矩的老狐狸打交道就是简单：“对了，我们今天没来过这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