案头的镇纸是块刻着云纹的玄铁,此刻在月光下泛着冷芒,倒像是某种无声的警示。
随着阅读深入,徐崇猛地倒抽一口冷气。
书中记载的修炼之法堪称残酷——并非简单夺取灵气,而是要在目标咽气瞬间,以特殊法诀将其丹田「源泉」强行剥离,再通过「聚光典」的秘法,将这缕本源淬炼成全新的精气属性。
更可怕的是,每种元素一生仅能吸收一次,且目标境界越高,转化后的精气就越纯粹。
书页间还夹着半片干枯的枫叶,不知是哪位前人留下的,边缘已经发黑,像是被某种力量灼伤。
“战劫境起步……”徐崇捏着书页的指节泛白,“普通战劫的元素杂质太多,吸收了反而浪费机会。可高阶的战劫境,或者天契境、星尊境……这哪是我现在能招惹的?”
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金纹发带散落,银发凌乱地垂在眼前。
书案上的烛火突然爆开一朵灯花,映得徐崇的脸色忽明忽暗。
他盯着「元素唯一性」的条目,瞳孔微微收缩。
这意味着一旦吸收了低阶修士的火系元素,日后即便斩杀火系星尊,也再无机会进阶。
如此苛刻的条件,让这本顶级功法宛如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
他起身在屋内踱步,靴底踏过青砖发出「嗒嗒」声,每一步都像是敲在自己心上。
“难怪元可前辈欲言又止……”徐崇重重将书匣拍在膝头,青铜碰撞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刺耳。
他望着窗外高悬的冷月,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—— 这看似诱人的机缘,竟藏着如此致命的枷锁。
夜风从窗缝钻进来,卷起书页沙沙作响,恍惚间,他仿佛听见无数冤魂在耳边低语,诉说着这功法背后的血腥与代价。
当徐崇第无数次将「聚光典」合上又翻开时,沉闷的敲门声突然打破了静室的死寂。
青铜书匣被他慌乱塞进收纳环,指腹还残留着鎏金篆文的烫意。
雕花木门吱呀开启,月光瞬间涌入,勾勒出两道挺拔身影。
殷棱的玄铁护腕泛着冷光,罗辰腰间的玉笛随着动作轻晃,两人周身萦绕的劫后气息,如同暴风雨后的潮湿泥土,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糊味。
“你们渡劫成功了?”徐崇侧身让出通道,目光在两人肩头的雷光印记上停留。
殷棱大剌剌地甩了甩染血的披风,玄铁靴重重踏在青砖上:“也不看看小爷是谁!区区雷劫,不过是给新衣裳添点装饰!”
他转身时,背后被雷火燎出的破洞正随着动作忽闪,倒像是某种荒诞的勋章。
罗辰轻咳一声,按住腰间微微发烫的玉笛:“别听他胡吹。”
少年苍白的脸上泛起薄红,发梢还残留着焦黑痕迹,“倒是你——听说我们闭关这段日子,你跑去参加斩渊赛了?”
徐崇的笑容僵在嘴角。他想起张璐失控的攻击,想起程焕宸的黑暗杀招,更想起那本沾满血腥的「聚光典」。
喉结艰难滚动,他在床沿坐下,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:“一言难尽。”
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收纳环,那里藏着的不仅是功法秘籍,还有个足以颠覆他修行之路的秘密。
殷棱已经大大咧咧地抓起案上的茶壶,仰头灌下大半壶凉茶,水流顺着下颌滴在新换的玄色劲装上:“少卖关子!快说说,有没有揍得那些老古董们满地找牙?”
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静室回荡,惊飞了梁上栖息的夜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