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……林雅！"

一道熟悉的声音穿透海浪的轰鸣。她抬头，看见陆雪晴站在不远处的礁石上，浑身湿透，手里举着一根燃烧的木棍，火光在风中摇曳。

林雅想喊她，却呛了一口海水，剧烈咳嗽起来。潮水推着她往更深处去，陆雪晴毫不犹豫地跳进海里，朝她游来。

就在两人的指尖即将触碰的瞬间，一声枪响炸开。

陆雪晴的身体猛地一颤，血花在肩头绽开。她咬牙抓住林雅的手腕，用尽全力把她推向礁石："爬上去……快！"

林雅的手指抠进礁石的缝隙，指甲崩裂也感觉不到疼。她回头时，看见海面上浮起一片暗红，而陆雪晴已经沉入水下，只有一只手还死死抓着她的脚踝，把她往安全的地方推。

探照灯的光束再次扫来，林雅趴在礁石上，浑身发抖。她看着陆雪晴浮出水面换气，血色在海水中晕开，又被潮水冲散。

"跑……"陆雪晴的嘴唇动了动，然后猛地扎进水里，朝着探照灯的方向游去。

林雅知道她要做什么。

她咬着牙爬起来，跌跌撞撞地冲向丛林。身后传来交火的枪声，接着是一声巨大的爆炸，热浪甚至掀到了她的后背。

她不敢回头。

——

秦远和温婉赶到海边时，只看到燃烧的残骸和漂浮的尸体。潮水把血沫推到岸边，像某种残酷的泡沫。

温婉的眼镜早就碎了，可她依然死死盯着海面，仿佛这样就能找到陆雪晴。秦远的手按在腹部的伤口上，血从指缝间渗出，滴在沙滩上。

"她不会死。"温婉突然说，声音嘶哑，"她那种人……怎么可能死在这种地方。"

秦远没说话。他的目光扫过海面，最后落在远处的礁石上——那里挂着一片珊瑚色的布料，被海水浸透，却依然鲜艳。

林雅还活着。

陆雪晴也是。

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把枪，检查弹匣。温婉看着他，突然笑了："你现在这样，能杀几个人？"

"足够。"秦远把枪递给她，"去找林雅，我去找陆雪晴。"

温婉接过枪，金丝眼镜的残框在火光中泛着冷光："分头行动？"

"分头行动。"

两人背对背分开，一个走向丛林，一个走向燃烧的海面。潮水退去，沙滩上留下蜿蜒的血迹，像一条通往深渊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