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周敏的父亲。"她冷笑,"那老东西躲在瑞士,以为雇‘暗河’就能给他女儿报仇。"
秦远的手指在栏杆上敲了敲:"地址。"
陆雪晴终于睁开眼:"国际刑警盯他三个月了。"
"所以?"
"所以等你伤好了再说。"她转头看向被抬上医疗船的温婉,"先管好你的人。"
医疗船的手术灯亮起时,林雅在走廊里崩溃了。她蹲在地上,把脸埋进膝盖,珊瑚色裙子的碎片散落一地。秦远走过来,单手按在她发抖的肩上。
"她不会有事。"他说。
林雅抬起头,眼泪糊了满脸:"都是我的错......如果我不那么没用......"
"听着。"秦远蹲下来与她平视,海风从舷窗灌进来,吹乱他额前滴水的碎发,"温婉选择保护你,陆雪晴也是。这不是你的错,是她们的选择。"
"可我不想被保护!"林雅突然提高音量,又立刻捂住嘴,生怕吵到手术室里的人,"我想......我想变得像她们一样强。"
秦远沉默片刻,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放在她掌心——那是一枚变形的子弹头,还带着温婉的血。
"那就记住今天的味道。"他站起身,"仇恨,恐惧,还有不甘。"
医疗船划破蔚蓝的海面,拖出一道长长的白浪。三天后,当船靠岸时,温婉已经能坐起来喝粥。她眯着近视的眼睛,摸索着去拿床头的新眼镜——没有镜片的金丝框架,国际刑警的医生说不宜立即佩戴隐形眼镜。
"丑死了。"她评价道。
林雅噗嗤笑出声,笑着笑着又开始掉眼泪。温婉叹了口气,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:"我还没死呢。"
"不许说这个字!"林雅抓住她的手腕,却在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针眼时哽住。
舷窗外,秦远和陆雪晴站在码头上,与一群穿制服的人交谈。陆雪晴的左手打了石膏,右肩还缠着绷带,却已经换上了干净的黑色战术服。海风吹起她的马尾,露出颈侧一个新鲜的纹身——国际刑警的徽章下面多了一行小字:白狐。
"那是她的代号?"林雅问。
温婉推了推空镜框:"也是她母亲的名字。"
码头上,秦远接过一个文件袋,转头看向医疗船的舷窗。阳光在他的轮廓上镀了层金边,看不清表情。陆雪晴顺着他的目光望过来,突然抬手比了个手势——拇指和食指分开,像个手枪的姿势,然后"开枪"的瞬间自己歪了歪头,假装中弹。
温婉翻了个白眼,却忍不住勾起嘴角。
林雅突然明白了什么。她跑向舱门,珊瑚色裙摆的最后一片残角在风中扬起,像只终于破茧的蝶。
海的那头,新的风暴正在酝酿。但此刻,阳光正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