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秦先生。"周老先生不知何时走到他们面前,手杖在地板上敲出两声脆响,"没想到您对印象派也有研究。"
秦远举杯致意:"比不上您对爆炸物的研究。"
老人的笑容僵了一瞬,目光扫过林雅脖子上的子弹项链:"这位小姐的饰品很特别。"
"纪念品。"林雅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,"东南亚的烟花很美。"
老人脸上的皱纹突然扭曲成狰狞的图案。他刚要开口,整个宴会厅的灯突然熄灭。黑暗中响起女人的尖叫和玻璃碎裂声,林雅被秦远一把拉到身后。她听见肉体撞击的闷响,嗅到血腥味混着香水味的诡异气息,然后是温婉冷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
"蹲下,别动。"
一道蓝光突然划破黑暗——是那幅雷诺阿画作的防护罩发出的激光警报。借着这束光,林雅看见周老先生的手杖尖端弹出三十厘米长的刀刃,正刺向秦远的腹部。秦远侧身闪避的瞬间,刀刃划破他的西装,露出里面防弹背心的金属光泽。
"国际刑警!"有人用德语大喊,"放下武器!"
灯光骤亮。林雅眯起被刺痛的眼睛,看到周老先生的手杖掉在地上,老人自己则被三个穿晚礼服的特工按在餐桌上。宴会厅角落,那个"小提琴手"的武器掉在地上——是把伪装的微型冲锋枪。
更令人震惊的是舞台上,本该在东南亚的陆雪晴正收起警官证。她穿着酒红色露背礼服,左手石膏上缠着施华洛世奇水晶,右手却握着一把格洛克手枪。
"惊喜吗?"她跳下舞台,高跟鞋踩碎了一只香槟杯,"我们国际刑警也懂艺术。"
周老先生被押走时,突然回头对秦远嘶吼:"你以为这就结束了?"暗河"收钱必办事!"
陆雪晴直接用手枪柄敲在他后颈上:"忘了说,两小时前"暗河"的瑞士账户被冻结了。"她转向秦远,眨了眨眼,"你父亲埋的另一个雷。"
回酒店的车上,林雅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发抖。温婉递给她热可可,金丝眼镜上沾着一点香槟泡沫:"第一次看逮捕现场?"
"你们早就知道......"林雅捧着杯子,"知道他会带武器?知道陆雪晴在?"
副驾驶的秦远解开领结:"我们知道他忍不住。"
车驶入隧道时,林雅在车窗倒影上看到自己锁骨间的子弹项链。镀银表面映着隧道灯,像一颗小小的星辰。她突然明白了这项礼物的真正含义——不是纪念伤痛,而是庆祝幸存。
酒店套房的电视正在播放突发新闻。周氏集团涉嫌跨国犯罪,所有资产被查封。画面切到歌剧院门口,记者身后的玻璃映出一个模糊人影——陆雪晴已经换回战术服,左手石膏拆了一半,正靠在装甲车边抽烟。
温婉关掉电视,从行李箱取出一个牛皮纸袋:"明天早班机回国。"她顿了顿,"除非你们想滑雪?"
秦远接过文件袋,里面是四张滑雪场的VIP卡。林雅突然想起什么:"陆小姐也去吗?"
窗外,苏黎世的雪渐渐停了。秦远望向远处阿尔卑斯山的轮廓,嘴角微扬:"她得先去埋个新雷。"
床头柜上的加密手机突然震动,屏幕亮起一条消息:【日内瓦银行搞定,滑雪场见。——白狐】
林雅把子弹项链塞回衣领,金属贴着她跳动的心口,温暖如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