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民只当听了听了八卦,知道了点新东西,但并不心动,谁会拿一季的收成开玩笑,弄不好,可是要饿死人的!
苏文佩又道:“咱再说说招工、招商的消息。”随后把招工、招商的具体村、待遇一一讲明,虽然女工当前有工做,也可介绍自己的丈夫或者亲朋好友去做工。
陈雁听了北林板车厂,工钱能有二两,而且只招男人,心里有些意动。
苏文佩讲完,左右看了看,问旁边的高会长:“高会长,咱们这工坊女工是如何喝水呢?”
高会长指了指院里的水缸:“打的抽水井的水,有水瓢。”
苏文佩点了点报纸,笑道:“咱周会长和保安堂的禹大夫都说了,以后所有工坊要给大家配上凉白开。供应的水一定是烧开的,也费不了几个煤球,这是工坊必要的开支。”
高会长疑问道:“咱平时不都喝井水么,而且这抽水井的水比老井的水还甜呢。”
苏文佩道:“周会长他们说,这井水看着干净、甜澈,但里面还是会有小虫子的卵,看不见的毒,要不然平时怎么都会能拉出蛆虫呢。”
下面村妇们用手虚扇鼻子,心道,汗,这小姑娘,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个,也不害臊。
有人问:“喝了烧开的水,就不会有蛆虫呢?”
苏文佩道:“会少许多病,具体我也不知,以后我会多学一些和你们讲。你们只需记住要喝烧开的水,全家人都少得病。”
回头和高会长及周怀祺道:“好了,本期的民报就宣讲完了,你们继续吧。”
陈雁回到作坊,心里久久不能平息。
她原以为,自己和孙满仓早起做豆腐,靠着这门手艺,生养几个娃,再传授下去,就这样在马蹄沟稳稳当当平静的过上一辈子。
当她踏出村,认知受到了别人难以觉察到的冲击。
她惶恐,若是人人都学会了做豆腐,甚至学会刚才苏记实说了那么多的豆制品,那孙家豆腐卖给谁?
她不安,若是人人都到各村作坊做工,岂不是家家都比自己挣得多?自己和孙满仓,再能干,两个人一个月也挣不了四两银子。
而高浅霜恰恰和陈雁想的相反。
她正走在去往八里沟的路上,负责这段路的是付老爷的筑路队,因为距周家沟比较近,煤渣路已经铺完,还剩平整沟渠和开挖栽树。
干活的男人们都停下手里的活,看着她衣着新款的成衣,挎着包,踩在新铺的煤渣路上,从男人们中间穿过。
八里沟村的村路不太好走,有点小溪,筑路队正架桥。她只能从村东偏远的路绕过,走到地头,听到一村民骂道:“这几个兔崽子,吃就吃罢,还坏了不少。”
高浅霜想起周会长讲的,作为记实,要善于发现和观察村民的小事。有时小事就是大事,如果谁能挖出来的好,就是一名优秀的记实。
她初到农会,只因自己写了一手好字,被幸运的挑了上去,但自己没有其他两位业务熟练,正攒着劲要争胜一头,便问道:“大伯,你这是怎么了?”
村民回头,见是一陌生少女,衣着不凡,挎着包,这必定是农会的人!便摆摆手,言道:“没什么。”
高浅霜看着一地的烂桃,追问:“是不是谁偷你家桃子了,我给你做主。”
村民冷笑道:“你一个小姑娘家,口气倒不小,我说是这村里的社兵偷我的桃子,你敢为我做主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