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怀德整了整自己的衣服，推开门，拉着林凡走了进去。

会议室里烟雾缭绕。

杨厂长和张书记坐在主位上，脸色都不太好看。

旁边坐着三个穿着西装，人高马大的毛子，正不耐烦地用手指敲着桌面。

其中一个毛子还在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，另外两个则是不停地耸肩摊手。

气氛相当凝重。

看到李怀德进来，杨厂长眉头皱得更紧了：“老李，人呢？”

李怀德赶紧把林凡往前一推：“厂长，小林来了！”

杨厂长和张书记的视线落在林凡身上，带着审视和怀疑。

“小林，你会俄语？”张书记直接问道。

林凡硬着头皮上前一步：“报告书记，我不会俄语。”

“什么？”杨厂长噌地站了起来，声音都变调了，“老李！你搞什么名堂！不会俄语你把他带来干什么！”

李怀德脸解释道：“厂长，他会点英语！我想着，没准……”

“英语？”杨厂长看向那三个毛子，又看向林凡，眼神里的不信任几乎要溢出来。

那三个毛子听到“English”这个词，也停止了交谈，齐刷刷地看向林凡。

其中一个络腮胡子的毛子用生硬的英语开口：“你会……English？”

林凡感觉头皮发麻，但事已至此，只能硬上了。

他清了清嗓子，也用英语回答：“Yes， a little. （是的，一点点。）”

还好，对方也带着浓重的口音，这让林凡稍微放松了点。

接下来，就是一场堪称灾难级别的交流。

林凡的蹩脚英语对上毛子同样蹩脚的英语，再加上时不时蹦出来的俄语单词和中文单词，以及各种手势比划。

会议室里，杨厂长和张书记看着两人如同鸡同鸭讲般的交流，脸色越来越黑。

李怀德站在一边，手心里全是汗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
“他们……want……屋子？”林凡指了指会议室。

毛子摇头，指了指外面，又比划了一个画图的动作。

“图纸？Paper? Drawing?” 林凡尝试着。

毛子点头，又指了指远处车间的方向，做了个拧螺丝的动作。

“Machine? （机器？）”

毛子用力点头，然后又重复了一遍“屋子”和“图纸”的手势。

林凡感觉自己脑细胞死了一大片。

他比划了半天，加上猜测，终于大概弄明白了。

他转向杨厂长，尽量用清晰的语言组织着：“厂长，他们好像是说，需要一间办公室，要先看看机器的图纸，然后才能去车间修理机器。”

杨厂长和张书记对视一眼，脸上露出“原来如此”的表情。

“办公室？图纸？”杨厂长立刻对旁边的干事吩咐，“小王，马上去安排！把资料室那边的备用办公室腾出来，把那几台新机器的图纸全部找出来送过去！”

“是！”干事立刻领命而去。

会议室里的紧张气氛总算缓和了一些。

杨厂长走到林凡身边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语气复杂：“小林啊，这次……多亏你了。虽然……过程曲折了点。”

他顿了顿，压低声音解释道：“这几台机器是咱们厂刚从苏联引进的最新设备，关系到明年的生产任务，非常重要。苏联专家是来指导安装和调试的，可不能怠慢了。”

林凡点点头，心里也松了口气。

总算是没把事搞砸。

不过这英语，看来以后得抽空捡起来练练了。

还有这该死的头痛。

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。

随后他还以为能走了呢，结果被告知竟然还不能走，得等翻译来了才能走。

林凡哭笑不得跟着去了办公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