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？”开车的予疆，接到这通电话很是诧异，夫人从不关心少爷的事，自然从不给他打电话。

“予疆，我觉得最近燕司南的情绪不对，他是不是有什么心理上的问题？”

予疆握着方向盘，把车停在了路边，深夜寂静，那辆车也寂静极了。

一个人为了夺权压抑自己，忍辱负重，有爱的女人，却不能接近，忍受着她的拒绝，长期阴暗，怎么会没有问题呢？

他第一次意识到少爷跟以前不一样，是在一个项目上，甲方高谈阔论夫人的身材，谈着夫人以前的香艳，说的津津有味的时候被一枪爆了头。

他迅速的把车停在路边，少爷阴冷着脸，死死的瞪着那具尸体。

当保镖把尸体抬下车的时候处理的时候，少爷上前疯狂的踢打尸体，好像发疯的野狗，一脚一脚夺命一般的狠。

他站在旁边，也吓得不轻，意识到那已经不是以前光风霁月的少爷，从那之后他手段越发狠辣，越来越有已故燕夫人的模样，成了让他老子都忌惮的狠角色。

“夫人，少爷有躁郁症，医生说最好让他心情平和。”他有时候并不羡慕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，因为他过的太压抑了，压抑的原生家庭，压抑的成长环境，压抑的婚姻。

几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他愿意的，欢喜的。他失去了作为人最基本的幸福和快乐。毕竟一起长大，他也多少了解，此时的少爷最大的安慰就是夫人能看他一眼。

躁郁症，他怎么会得这样的病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担心和后悔，沉默的挂了电话，她们的纠葛太深了。

以前他干净清新的面庞像长在阳光里，每每回忆起来都有一种清爽的温纯。是她吗？把他变成了这样？应该是吧，她拿婚姻绑住他，逼得他不得不加入这夺权之战，他压抑，所以病了？

推开卫生间的门，男人看到她，先是诧异，然后低下头，就那么不说话。

看着地上湿哒哒的毛巾，她问:“为什么生气？”

他想也没想的抬起头，责备道“今天那两个混账，血真脏，粘在我的手上洗都洗不掉，还是那股臭味儿，你刚刚是不是闻到了，所以不开心？”

那两个混账，是今天骂她的那两个？根本没有心思去关心那两个人的下场，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圣母，眼前他只想关心的只有燕司南而已。

握住他的手，看着那修长白净的手指，心里难受。

“为什么沾血？”

“你肯定很讨厌我吧，肯定会厌恶我，觉得我残忍。”

残忍？还有谁比她更残忍，残忍毁了两个人。“我的胆子不小。”

“那你会厌恶我吗？”

“不会，我多此一问只是因为是你。”

燕司南黑眸闪烁了一下，回握着她的手，早晚都是要说的，否则她会一直以为他干净的像一张纸，而她脏的像烂泥，可是他们早就一样了。

“我拔了他们的舌头，好多血，沾了我一手，脏死了。”

这么一听，即使做好了准备，她还是免不了心里一怵，眼前的人居然会生生拔出别人的舌头而面不改色。

“气了？”他自嘲一笑，谁都不喜欢他这种阴郁的人吧？

季妃安打开热水，再拿出干净的毛巾，浸润热水，在拧干，轻轻的擦拭他的手指，执拗道:“没关系，擦干净就好了，你还是你。”

燕司南深深的看着她，指尖的余温让他平静，那样温柔的琉月是他从没有见过的，真想沉浸在这份美好里永远不要醒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