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第二日是休沐,三人谁都不用早起。杨羡只觉得头疼欲裂,强撑到午间连饭都吃不下。偏郦梵闲来无事,被郦娘子使唤着来给他送饭。
自打杨琬归家,杨羡的一日三餐又归了郦娘子负责。
直把杨家的厨娘气的不行,背地里发牢骚道,“难不成咱们杨家就没人为郎君做饭不成?偏用他们来献殷勤,倒显得我蠢笨不会做饭似的。”
这话杨羡倒没听见,偏被千盛知道了。
千盛有日去帮杨羡拿点心,便趁机说道,“郦娘子觉得咱们郎君独在这里无人照拂、心疼他,才一日三餐的做了饭菜送来。
反正大娘子不在,郎君也不用你管,你若是实在闲得慌,不如每顿我来吃?平时想吃你做的还吃不上哩。”
厨娘笑骂道,“小猢狲,哪日缺了你的吃喝?偏来这边说嘴。快走快走,不再郎君那边伺候倒跑来这边闲逛!”
千盛笑嘻嘻的将她新做的点心装了一篮,笑道,“只是饭食不用你管,这点心不还得你操心?有的躲懒还抱怨,我看您也挺闲的!”
说完转头就跑,气的厨娘在后面直跳脚。
今日也是巧了,郦梵前脚刚到,吴三郎后脚也来了。他昨日喝的少,看起来还一如往常。
偏昨日比杨羡喝的还多的郦梵,此时也没事人一样,反而看着还有些红光满面,似是遇到了什么喜事。
人逢喜事精神爽,郦梵也变的格外唠叨些。
“都说了不让你多喝,你非不听,瞧你这脸色!是不是昨晚的醒酒汤喝的少了?”
他说着便去看千盛,千盛连视线都不敢对上,立刻心虚的低下了头。
他便立刻知道哪是喝少了,分明是没人给做。
“这大娘子和杨主事不在,竟由得你们撒野,千盛年纪小是个不知事的,你们竟也如此不上心!”
领头的女使侍书偷偷看了杨羡一眼,见郎君只顾着头疼,复又低下头去。
此前郦梵还在杨府时,虽是杨羡救回来的,可主人把他当做兄弟,下人们便谁也不敢把他也当做仆役,更何况、就连杨树生也是郎君长郎君短的称呼。
只是他视自己为外人,除了规劝杨羡,平时从不对下人们疾言厉色。
今日他冷下脸来,杨羡房内的女使们连大气也不敢出,本就是他们的错,要打要罚都得认。
吴三郎笑道,“哎呀呀,你不要冷着一张脸,本就长的严肃,现下更是吓人。那错既然犯了,你还想打她们一顿不成?”
这话一出,房中伺候的人除却千盛外皆变了脸色。她们不常见吴三郎,不知道这位在说笑,只以为他要撺掇着杨羡打人。
郦梵气的仰倒,杨羡头疼欲裂,偏这两个活宝还在逗自己发笑,“好啦好啦,你们吓唬她们做什么?”
若是往常,杨羡虽不多与女使们玩笑,也定要附和着逗上两句。
可他今日却压根没心情,也正是因为他没心情、板着脸,才让屋里的下人们当了真。
“没事的,两位郎君在逗你们玩儿。”杨羡挥手让他们出去。
吴三郎见屋中下人们走完,笑道,“我是说着玩儿,可梵弟明显不是。才进门时你乐成那样,这会儿又生气,变脸真快!”
他后半句说话的对象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杨羡年纪轻轻不知保养,屋内的女使也敢该好调教,又说杨羡还是搬过去那边,家里姐妹多,也方便照顾他。
杨羡头大,这话题每次杨琬归家都要说上一遍,可他哪里能过去?
他还得保持他外男的身份、以后好向五娘提亲呢,万一日日一起住着,真被她当成哥哥了可怎么办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