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没想到,老四此时竟一眼看了出来。
胡惟庸闻言则轻嘲一笑:“燕王殿下不是最爱掏鸟捣蛋,什么时候对女人的衣服有研究了?”
“你家住海边的管这么宽?”
朱棣毫不客气的挤兑了一句,这才从毛骧手里抢过一截衣袖,指着布料的纹路和绣工,对着大家解释。
“宫里的布料都是从南局送来的,无论是丝线粗线还有纺织的穿插排列,都和民间的不一样,尤其是刺绣,不论是父皇还是母后还是大哥大嫂我们穿的,都是服服帖帖,和布料融为一体的,绝不可能像我手里这块,摸上去虽然很均匀,但略微硌手。”
朱棣说完把手里那截袖子甩到了胡惟庸的脸上。
“要是胡丞相你不信,自己摸摸。”
死人的东西还被朱棣扔的时候扫到了血水,胡惟庸被血腥味呛得差点闭过气去。
可谁叫他刚才吵着闹着,要质疑朱棣的判断,此时也只能屏住呼吸,上手摸了摸。
谁知这一摸,他眉头紧锁,又赶紧换了一个地方,继续摸了摸其他的刺绣。
娘的!
还真让朱棣说中了!
这袖子上的纹络和刺绣,不仅与皇家特供的相差甚远,甚至都赶不上他家管家身上穿的衣服。
吕家又不穷,吕本对这个当太子侧妃的女儿更是舍得花钱,尤其是吕姮头上戴的首饰那么繁复,搭配这样一套掉价的衣服。
胡惟庸刚要顺坡下驴,调转风向,刘基抢先一步。
“陛下,老臣认为吕侧妃此举定有古怪!”
“……”
以前被刘基弹劾过的胡惟庸,还能淡定应对。
可今天不知为何,他格外想撕烂刘基这张破嘴。
“你说!”
朱元璋手指着刚才替吕姮辩解的宫女杏儿。
“吕氏这套衣服究竟从何处来的?”
面对浑身暴怒的朱元璋,一个小宫女哪里能够坚持己见,竹筒倒豆子似的,把她知道的全部说了。
众人听完,越发觉得吕姮的举动十分的怪异。
【吕氏专门穿这套衣服往我身上扑,上面没藏凶器,很可能藏的是……】
朱雄英想到一个可能性,小脸顿时煞白。
这可把朱元璋给急坏了。
到底藏的是什么?
乖孙你怎么还打哑谜呢?
“父皇,这袖子上的刺绣,是扬州刺绣,和苏绣同出一源,儿臣去南局的时候,听扬州来的绣娘说过,你看这袖子上的绣工虽然不如皇家,但看上去十分华丽,应该是扬州那一代的商贾经常穿的衣物。”
“扬州?”
朱元璋脑中轰隆一声,立即朝着毛骧大喊。
“把吕氏的尸体扔到墙角去!”
“儿媳!快把英儿抱回屋里去!”
“叫御医!不!叫陈先生来!”
众人被朱元璋如临大敌的模样吓了一跳。
反倒是刚才一直咋咋呼呼的胡惟庸,此时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,看向吕姮的尸体,恨不得再上去补两刀。
娘的!
这个贱人不会是采用了和他同样的手段,真的想要当众谋害皇孙吧?
直到所有人按照朱元璋的命令,该把尸体扔远的扔远,该把孩子抱回屋的抱回屋,他这才怒吼一声:“查抄吕府,哪怕是只鸡都不能让它跑了!吕氏故意穿着扬州来的衣服,这是想让乖孙感染天花!其心可诛!一旦罪证坐实,吕家,诛三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