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尺格开两针,第三针却被突然出现的短刀劈落。萧珩不知何时已挡在沈青崖身前,刀尖直指女子心口:“再动一步,死。”
女子挑眉:“萧家的小狼崽子?”她忽然侧耳,远处隐约传来马蹄声,“啧,第二批追兵到了。”
她后退两步,忽然对沈青崖道,“想知道沈明山怎么死的,三日后子时,来乱葬岗找‘血鹞子’。”
话音未落,她已纵身跃入密林。
萧珩迅速收起散落的骨牌,搀起沈青崖:“先离开这里。”
两人沿溪流疾行,直至马蹄声彻底消失才停下。沈青崖后背的伤口因剧烈动作再度崩裂,冷汗浸透衣衫。
萧珩撕下衣角给她简单包扎,沉声道:“那女子身手像军中路子,但招数阴狠,应是混过江湖。”
“她说……血鹞子。”沈青崖喘息着,“江湖上有个专接脏活的杀手组织,就叫这名号。”
萧珩皱眉:“她为何称你阿姐?”
沈青崖摇头。父亲从未提过有其他子女,可那女子的眼神……
她突然抓住萧珩的手腕:“密旨呢?”
萧珩从怀中取出那张泛黄的绢帛:“火蛇营要抢的恐怕不是它。”他指向密旨边缘一处烧焦的痕迹。
“这里原本该有半枚印鉴,现在只剩残痕。真正的证据,或许在另外半张密旨上。”
沈青崖心头一震:“所以铁匣里本该有两份——”
“有人提前取走了关键部分。”萧珩冷笑,“看来除了我们和火蛇营,还有第三拨人在查海漕案。”
夜枭的啼叫声忽然响起,三长两短。萧珩神色骤变:“是林七的暗号!”他吹响骨哨回应,不多时,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跌跌撞撞冲进溪谷。
“大人!”林七扑倒在地,胸口插着半截断箭,“陈阁老……今晨被毒杀了!”
林七的呼吸越来越弱,血沫从嘴角溢出。他死死攥住萧珩的袖子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响:“陈阁老……死在书房……火蛇营的人……在查……”
话未说完,他的手骤然垂落。
萧珩沉默地合上林七的眼皮,从他怀中摸出一封染血的密信。信纸已被血浸透大半,但隐约可见“漕运账册”、“沈明山旧部”几个字。
“陈阁老一死,朝堂必乱。”萧珩声音低沉,“火蛇营现在群龙无首,正是查清真相的时机。”
沈青崖盯着林七的尸体,忽然道:“那个女子——她认识我父亲。”
她想起女子看骨牌时的眼神,那种熟稔又冰冷的目光,绝非陌生人所有。
“血鹞子……”沈青崖低语,“乱葬岗……”
三日后,子时。
乱葬岗阴风阵阵,磷火在坟茔间飘荡。沈青崖独自站在一处塌陷的墓穴旁,铁尺藏在袖中,后背的伤口仍隐隐作痛。
“你果然来了。”
女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沈青崖没有回头,只是冷冷道:“你究竟是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