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城议事殿的铜漏滴到第七声时,秦红棉将最后一块祭坛残片拍在地图上。三十七处红点如毒疮般散布皇朝疆域,最中央的紫点正是圣地主祭坛所在——被群山环绕的"无明谷"。
"根据墨云的口供,"镇北王的指尖划过紫点,玄铁手套在羊皮地图上留下淡淡压痕,"月食之夜,七重祭坛的邪力会连成锁链,扯开上古封印。"
暴暴的虚影展开全息星图,月食轨迹如血色锁链缠绕九州:"宿主快看!无明谷正好在锁链交汇点!那里有座千年未开的"封魔崖"......"
"封魔崖下镇压着上古邪祟。"秦红棉接过话头,指尖凝聚光点在地图上画出阵法,"圣地想借民心之力破开封印,再用邪祟祸乱皇朝,从而名正言顺地"降魔"掌权。"
殿外突然传来喧哗。灰衣少年扒着殿门往内看,怀里掉出几张皱巴巴的传单:"公主殿下!城南百姓在传"月食吃心"的谣言!"
秦红棉拾起传单,只见上面歪扭的字迹写着:"月食之夜,圣地要取民心法典主人的心脏献祭!"暴暴的法典书页突然剧烈翻动,民心监测界面上,数个郡县的光点开始泛灰。
"是圣地的攻心术。"镇北王捏紧拳头,铠甲接缝处火星四溅,"他们想动摇民心,让百姓畏惧殿下。"
"恰恰相反。"秦红棉轻笑,将传单折成纸船放入案头的民心许愿盆,"暴暴,启动"民心传话"功能。把我要说的话,传给每个郡县的里正。"
当夕阳将皇城染成琥珀色时,九州大地的每个村落都响起神秘的传音。正在喂鸡的阿婆听见秦红棉的声音从井水传来:"月食不可怕,可怕的是有人拿它当刀。"正在耕地的农夫看见犁尖闪过金光,映出她的笑脸:"若你们信我,就把家门口的灯笼换成红色——那是民心的火,能烧邪祟。"
镇北王站在城头,看着家家户户升起的红灯笼,像落在人间的星星。秦红棉的指尖拂过他的铠甲,那里不知何时被贴上了百姓送的平安符:"民心不是风中烛,是越吹越旺的火。"
子时三刻,无明谷的雾突然变成血色。秦红棉的金凰簪剧烈发烫,映出镇北王视网膜上的画面:封魔崖下,圣地左护法正指挥百人血祭,祭坛上的咒文与民心法典石刻同源却相反,如狰狞的镜像。
"他们在用反向民心术!"暴暴的虚影差点钻进秦红棉的袖子,"宿主,主祭坛的邪力在吸收百姓的恐惧情绪!"
秦红棉猛地起身,神凰令在腰间发出清鸣。她转头看向镇北王,却见他已穿戴好玄铁重铠,枪尖挑着盏红灯笼:"末将已备好了"民心anguard",随时可出发。"
队伍穿过血色雾障时,灯笼上的"安"字被染成暗红。秦红棉摸着马鞍上的民心符咒,那是百姓连夜赶制的,每张符咒里都夹着稻穗或发丝——他们把最珍贵的东西,都放进了这份信任里。
封魔崖前,圣地左护法的黑袍猎猎作响。他抬手抛出七具童男童女的尸体,尸体落地时化作血色莲花,托着祭坛缓缓升空。镇北王的长枪率先刺出,却被无形屏障弹开,枪尖在屏障上画出民心咒文,却如冰雪遇火般消融。
"没用的。"左护法的笑声里带着癫狂,"这是用你们皇朝百姓的恐惧铸成的屏障,你们的民心之力,只会让祭坛更强!"
秦红棉看着祭坛上翻涌的黑雾,突然想起暴暴说过的话:"民心分善恶,恐惧是恶,信任是善。"她咬破指尖,在掌心画出"信"字,万千红灯笼的光突然汇聚,在她身后凝成巨型民心图腾。
"暴暴,打开"民心纯净模式"。"她的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,"把所有百姓的信任之光,都注入我的灵脉。"
"宿主疯了吗?"暴暴的虚影剧烈晃动,"那会透支您的心神!上次用"慈母爱意"已经......"
"执行命令!"秦红棉的瞳孔泛起金芒,图腾上的每个光点都化作百姓的面孔,有瞎眼老妇,有灰衣少年,还有苍梧郡的阿婆,"他们把心交给我,我就要用这颗心,烧穿所有黑暗。"
金色光焰骤然腾起,比太阳更耀眼的光芒扫过祭坛。左护法惊恐地看着屏障上的血色莲花纷纷凋谢,露出里面蜷缩的童男童女——他们根本没死,只是被邪术催眠。镇北王趁机抢上,长枪挑断祭坛锁链,童男童女如断线风筝般坠落,却被民心光点托住,轻轻放在安全地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