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至过后的第七天,北疆县城外的官道上,三匹骏马踏着积雪缓缓前行。
许怀夕勒住缰绳,回头望向渐行渐远的北疆城墙。
苏婉站在城门口,一身藕荷色棉裙在雪地中格外醒目,正用力向他们挥手告别。
“放心去吧,铺子有我守着!”
苏婉的声音随风飘来,“等你回来!”
许怀夕心头一暖。
苏婉看似柔弱,但在经营干货铺子的一个月里,展现出了惊人的商业天赋。
北疆的松子、榛蘑通过她的运作,已经卖到了江南,换回了急需的布匹和药材。
“许姐姐,该走了。”
阿香轻声提醒。
她换上了一身有些独特的服饰,靛蓝色的衣裙上绣着精致的银线花纹,手虽然不便,但整个人精神了许多。
阿蛮则显得异常兴奋,不停摩挲着腰间的巫祝令:“再过半个月就能到雷公山了!表姐,长老们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。”
许怀夕最后看了一眼北疆,调转马头。
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茫茫雪原中。
行至午时,他们在一条小溪边歇脚。
阿香取出准备好的干粮。
掺了木瓜粉的荞麦饼和风干羊肉。
许怀夕咬了一口饼,惊讶地发现口感比纯荞麦饼细腻许多,还带着淡淡的甜香。
“这是...”
“按许姐姐教的方子做的。”阿香笑道,“木瓜粉能软化粗粮,还能帮助消化。北疆的将士们很喜欢。”
许怀夕若有所思:“如果我们能在苗疆找到更高产的作物,配合这种加工方法,西北的粮食问题就能大大缓解。”
阿蛮正往溪水里扔石子玩,闻言转过头:“雷公山后山有种天薯,藤蔓能长十几丈,地下的块茎一个就有脸盆大,够一家人吃两天。”
“真有这种作物?”许怀夕眼前一亮。这听起来像是某种超级品种的甘薯或山药。
阿香点头确认:“是真的。但天薯只在圣地附近生长,普通苗民不得采摘。”
“圣地?”
“就是长生泉所在的地方。”阿香压低声音,“也是巫祝令指引的终点。”
许怀夕下意识摸向腰间的铜牌。
自从那日滴血认主后,她时常能感觉到巫祝令传来的微妙脉动,仿佛有生命一般。
“阿香,关于长生泉...”她犹豫了一下,“你父亲当年为何要去北疆?”
阿香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。她望向南方,眼神悠远:“阿爹不是去找长生泉,是去找...一个人。”
“谁?”
“我阿娘”,阿香轻声道,“我阿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出去找一把斧头,在昆仑山附近失踪了。”
阿香继续道:“这件事具体的情况怎么样,我也并不清楚,我和阿爹一直没有找到阿娘。”
她的话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。
三人警觉地起身,只见一队骑兵正从北面疾驰而来,旗帜上的狼头图案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“雪狼卫!”阿香惊呼,“他们怎么找到我们的?”
许怀夕迅速判断形势:前无遮蔽,后无退路,硬拼毫无胜算。
她果断掏出巫祝令:“阿蛮,能再召唤一次山雾吗?”
阿蛮摇头:“巫祝令的力量需要时间恢复,上次使用后至少还要等三天。”
眼看骑兵越来越近,许怀夕突然感到手中的铜牌剧烈震动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