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在一旁的杨鸣音突然说了一句:"漕司,你是不是忘了?那姜媛,是个女人。"
黄忠嗣闻言一愣:"女人怎么了?"
杨鸣音咬着嘴唇说道:"唔,怎么解释呢?若是我夫君会被抓,那我肯定会帮他逃跑。我想她可能也是要保护她的夫君吧。"
黄忠嗣思考片刻后大笑出声:"哈哈,鸣音你说得有道理!我确实漏算了,她是个女人。"
林从文赞同地点了点头:"如此看来,一切都说得通了。"忽然他转向黄忠嗣,指着旁边的少女问道:"这位小娘子是?"
"这可是我的恩人。"黄忠嗣笑着解释,"若非她相救,我恐怕活不到今日。"
杨鸣音赶忙接话:"漕司切莫这般说!您救了我阿兄,我已说过要入府为奴报答的。"
黄忠嗣摇头苦笑:"此事原就是因我而起,你们都是受我牵连。救你兄长本是分内之事,何须如此?"
他确实头疼不已——昨夜得知杨鸣音的兄长杨弘武在德胜北城大牢被发现,虽受了些皮外伤却性命无虞。
杨鸣音得知后便执意要入府为奴,更令他无奈的是王莺莺竟在旁帮腔。
并不是说他不喜欢女人,而是吧......
(各位读者老爷应该知道那种感觉,有些人就是贱。送上门的,他反而觉得差那么点意思。)
杨鸣音听到黄忠嗣的声音后,眼眶立马变得通红:"漕司,是讨厌我么?"
黄忠嗣见状刚想解释,就被林从文截断话头:"允承啊,人家既是这般心意,你也别推辞了。毕竟......"
他对黄忠嗣眨了眨眼,露出个男人都懂的眼神。
望着泪水将坠的杨鸣音,黄忠嗣苦笑道:"行吧。不过你倒不必为奴,想留便留,不想留可随时走。晓得吧?"
闻得此言,杨鸣音顿时多云转晴,忙不迭行礼:"是,漕司!"
黄忠嗣摆了摆手:"去跟莺娘说声,预备些酒菜,我晚间要宴请台端。"
"是......"杨鸣音利落领命,脚下如踩了雀儿般轻快退下。
林从文瞅着那窈窕背影揶揄道:"黄漕司当真好艳福,那丫头看你的眼神都要揉出水来。"
"咳,说正事。"黄忠嗣不自然地轻嗽一声,"官家可有何旨意?"
"我今日方至,圣上现今都不知你生死。这消息怕得明日才能呈到御前。"
黄忠嗣颔首静默半晌,忽地压低嗓音:"台端以为,若当真清肃大宋贪墨,该摘多少顶乌纱、斩几颗头颅?"
林从文闻言掠他一眼,又睃向别处,权当耳畔过风。
黄忠嗣不以为忤,自顾喃喃:"河北道州县的官吏,十人里少说五人收过俸外之财。我若全数纠举,官家当能尽数问罪否?"
"允承兄......"林从文长叹,"此求诛心之问啊。"
"不过自问自答罢了。"黄忠嗣似笑非笑地摇头,目色却渐沉,"正则兄且说说,这清浊若调,当如何料理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