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不及了,这座庙太小,苏晓和李铁同已经被堵在正殿中,出不去了。
“快,躲起来”,老李头久混边关,警惕性极高,来者不知何人,还是先躲起来保险。三两下就踹灭了篝火,拉着苏晓往大殿的后面钻,还好后墙塌了一半,二人便翻出了小院,佝偻在墙角下,静观其变,也不敢轻易走动,怕闹出太大的动静。
从庙门中闯进来的人马足有十几号,皆是高头大马,马上之人个个身形健硕,从蓑衣侧缝中露出的漆黑刀鞘还有厚底亮皮的马靴来看,这伙人不是鞑子,这倒让人松了口气,但从行头装束上来判断,也绝非是普通的行商草民。
人马列队齐备,骑手们纷纷下马各司其职,纪律性极强。
第一个闯进正殿的人身高马大,斗笠和蓑衣脱去后,露出了一身青绿色的锦绣长衫,胸前挂着软甲,下侧的裙摆飘然,绣着山水,云锦,波浪的纹饰,头戴一顶薄纱短束官帽,两根帽带紧勒在下巴上,而挂在腰间的牙牌和官刀则暴露了他的身份。
“锦衣卫”,苏晓和李铁同几乎同时念道。
“赵千户,让兄弟们四下警戒,此地靠近边关,一切小心为妙”。
发号施令的人随后跟了进来,衣着比他口中的赵千户还要隆重。
“启禀大人,此庙中有人来过”,赵千户付下身子,摸着被李铁同踢散的篝火,眉头紧蹙道:“像是离开没多久”。
“让兄弟们都惊醒着点,这里不比关内,更不比京城,随时准备应战”。
待到赵千户领了命,行礼退下后,随行的骑手们便四路出击,将整个小庙翻了个底儿掉,幸好老三扑灭了一个锦衣卫手中的火把,才没让二人的身形暴露。
一切停当后,在两名锦衣卫的簇拥下,一个披着蓑衣的年轻人走了进来,此人生的眉目清秀,一缕胡须偏偏淡然,两只眼睛虽是清亮有神,但却遮不住其中流露出的疲倦和不安。
那人赶紧俯首行礼,迎了上去,“殿下,辽东的秋雨寒气大,请殿下在此暂避一时,免得淋了雨,着了伤寒”。
年轻人四下看看,在正殿中缓缓踱步,似乎对这里的世界赶到很好奇,竟悠悠叹道:“冷雨,破庙,残佛,孤月,好生凄凉呀”。
“殿下,奔波了一天了,天气又冷,还请殿下保重贵体,不要思虑过重了”。
年轻人笑了笑,退去蓑衣,露出了一身云锦长衫,虽没有繁缛的锦绣装饰,但精细的黄锦四爪卷龙云纹和青白玉带扣都说明了他的身份,这是一位大明朝的藩王,所以那位大人才会毕恭毕敬得一口一个殿下。
“如今海内暗潮四起,我虽是一方藩王,但若...,想必怕是连一个乡野农夫都不如吧”,年轻人说的轻松淡然,但眼神中的落寞却是遮盖不住的。
“殿下放心,刘守有誓死追随殿下,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