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微醺,穿过湖面的风夹杂着水汽的凉风徐徐而至,湖畔边的垂柳上是清脆鸣歌的黄鹂。
云初轻抬眼帘,适应了一下光线,撑着手肘起了身,整理了一番衣裙上的褶子,这才弯腰撩开船帘,站在船头闭上眼,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晨气。
柳如白身着一身墨蓝色银线长衫,头戴束发镶宝紫金冠,站在石桥中央,朝云初微微一笑。
云初的视线透过山水,与他对望,笑着叹了口气,悠悠地坐在船头,用木制的浆缓缓地划动至岸边。
柳如白从桥头行至云初停船之处,抬步上船,看着云初说道:“带你去吃早饭。”
云初闻言轻点了头,应道:“去最好吃的地方。”
柳如白笑了笑说:“好,保证你天天都想吃。”
两人并肩走在街上,一路煞是惹眼,云初走走停停,手上拎满了路边摊贩的小食,双眼笑成月牙弯弯。
柳如白见云初吃的欢快,轻叹道:“一会你还如何有胃口吃呢?”
云初摇了摇头,说道:“无碍,无碍”,便继续嚼着嘴里的糖油酥饼。
柳如白又问:“你可是认识宋应寒?”
“不识。”
“那你又如何在他的画舫上?”
云初轻挑眼眸,眨了眨,言道:“原来他唤作宋应寒,倒是个好听的名字。”
“他向来一副高傲又不近人情的皇亲贵宦的样子,竟会把画舫给不曾相识的人?”
“非也,非也,是借我两天。”
“如此也奇怪。”
云初从柳如白的袖口中掏出一帕方巾,仔细地擦了擦葱白柔腻的指尖,忽而抬眼,直视柳如白,音调冷了下来:“你与我也不相识,为何又要来找我?”
柳如白心中一紧,未曾想到云初如此直白要他作答,丝毫不似平日里遇见的女子那边娇羞无限,温柔似水。
云初冷笑,心中不知为何会对这个柳如白莫名的反感,她的脚步没有跟上,静静地立在原地,说了一句:“不过是这一身皮囊外貌罢了”,便转身离去。
柳如白有些发懵,愣愣地看着云初的身影渐行渐远,却不敢上前,苦笑了一番,低头思索了片刻后,自嘲地笑了笑。
云初寻了一阵,终于发现了一家乐坊,走了进去。她朝着大厅中摆放的三架鸾筝而去,指尖轻拨琴弦,眉头微蹙,俱是不慎满意,于是她走向柜台询问道:“可有再好些的鸾筝?”
掌柜的谄笑道:“姑娘,本店这三架鸾筝可是昂城里材质最上层的。”
云初点了点头,无奈一笑,应道:“如此也是,毕竟绝世好筝都是无价的,又怎会在店里售卖呢?是我叨扰了。”
掌柜的捋了捋须,连连叹道:“曾经昂城第一美人白听南用一把焦尾唱红了整个昭南王朝,可惜,红颜薄命,早早的额过世了,而那把千古名琴也再没有了踪影。”
云初默然念道:“焦尾。”
“那把焦尾是距今三百年前的音乐家蔡佚亲手所制,据说当时他亡命江湖之时,曾于烈火中抢救出一段尚未烧完,却声音异常的楠木,于是他制成一把七弦琴,因琴尾尚有焦痕,故而命名为焦尾。”
云初朝掌柜的拱手一谢,笑道:“多谢掌柜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