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现在还有那种习俗吗?”埃里松兀的问。
“就是那种......”他连比带划,“比如,拉格纳你在一对一决斗中干掉了斯奈德。那么,你是否能直接继承他的战团和财产?”
听起来很离谱,但这在早期的诺斯人中屡见不鲜。
此时的诺斯人社会还处于松散部落结构,虽然已经开始划分鲜明的阶级,但所谓的国王无非是势力大一点的雅尔罢了,各个地方的雅尔也压根不服从国王的命令,自行其事甚至和国王对着干。原因也很简单,诺斯人的国王一般都是自封的,顶多得到其他几个小雅尔的承认。
说白了一句话,拳头大的有理。
“我们确实有这种习俗,但是,”拉格纳不自在地摇荡着双腿,“你说那种挑战者,一般需要在战场上立下很大的功绩,在战士中拥有良好的名望,而我......”
“那我就保证你获得战绩。”
“即使如此,我们还得提防若弗雷。”拉格纳郁闷地说,“他是斯奈德的长子,一个剑术精湛的勇士。就算拥有战绩的我击败了斯奈德,他也肯定会向我发难。”
真麻烦......埃里松托着下巴,很快有了新点子。
“如果斯奈德和若弗雷同时死了呢?你有无希望继承战团?”埃里松看向托博克,“在得到另一个雅尔的支持下?”
托博克立刻明白了埃里松话里的含义。“你不能那么做。”他愤愤地说,“那太不光彩,不是我们诺斯人的做法——”
“不能放暗箭还要弓箭手做什么?”埃里松干巴巴地回应。
“这......”拉格纳也反应过来了,“我不希望你那么做,法尔斯滕。我已向奥丁神起誓,我会亲手杀了参与谋杀的人。”
死脑筋的九世纪蛮子......埃里松嘴角抽搐。
“随便吧。”他勉强同意了。
“你为什么要去威塞克斯,乌勒尔?”托博克雅尔问。
乌勒尔是北欧神话中的狩猎之神,每箭必中,这里显然是对埃里松的称赞。
“威塞克斯的国王拿了一件不该拿的东西,我必须将其取回。”埃里松并不隐瞒,“除此之外,那里可能还存在一个......逃犯。”
“关于南下威塞克斯的事情,我看还是,再缓缓。”托博克满脸无奈,“这次劫掠行动的主导毕竟还是斯奈德雅尔。”
拉格纳正要发作,一个人影却突然贴近帐篷。
“大人,斯奈德雅尔带着几十人过来了。”
“很好。”拉格纳的满腔怒气立刻找到了对象,“我这就去杀——”
“你个疯子。”托博克一把扯住他,将他向帐篷外推去,“快找个地方躲好,别让他们知道你还活着。”
拉格纳刚被强行推走不久,帐篷就被粗暴地拉开了。
“哇喔哇喔哇喔。”一双毒蛇般纤长的眼睛飞快扫视着帐篷的每一处,最后停留在坐着的埃里松身上,“看来你有客人,托博克雅尔。”
“请进,请进。”托博克满脸笑容。
这毫无疑问是个巨人。斯奈德的脑袋撑到了帐篷顶,他坐下时几乎和站着的托博克一样高。肌肉虬结的双臂上满是或深或浅的疤痕。巨大的狼皮斗篷裹在身上,散发出浓烈的酒臭味。
“我昨晚好好喝了一场。”斯奈德说,他的嗓音沙哑扭曲,兴许和他喉咙上的刀疤有关。“为了庆祝我们在诺森布里亚的胜利。”
“同时。”他刻意顿了一下,“也是为某个仇人的死去而欣喜。”
托博克只是笑。
“但你猜怎么着?”斯奈德猛地凑近托博克的脸庞,后者的笑容立刻僵硬了。
“有人看见那个死人进出你的营地,托博克。真奇怪是不是,死人也能复活。”
“我对此一无所知。”托博克答道,他的牙齿咬得紧紧的。
“是吗?别紧张。”斯奈德缩回身子,目光重新聚在埃里松脸上。“这是谁?”
“我是新来的,雅尔大人。”埃里松毕恭毕敬地说,“喝杯酒吧,大人?”
他用左手将自己没碰的那杯酒递过去,同时藏起右手的银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