诺斯营地像是凭空从地下长出来的,营寨,刺墙,陷马沟,在几百个诺斯战士匆忙的身影下很快一应俱全。
谈判的结果很快散播到了每个人的耳朵中,到处都能听见人们兴奋的谈论。
“啥叫尼德兰呀?”
“笨蛋,我们脚下的土地就叫尼德兰,据说有半个丹麦那么大!”
“到时候,我要把我全家都带到这里来,这里的土地比我们那肥沃多了......”
“我告诉你们,法兰克人很好打,他们只比英格兰人聪明一点。”
埃里松布置好了防御,漫步在营地中。战士们很有干劲,这是好现象。他一直担心这支才组建了两个月的战团是群乌合之众。
他很快找了自己要找的人,后者处于没人管的状态,正呆愣地看着加洛林军队消失的方向。
“佐莫特。”埃里松唤道。
他将修士扯进拉格纳的主营帐,里面空无一人。拉格纳说要带部分小首领去熟悉周围的地形,估计很晚才会回来。
“我们得再谈谈。”埃里松让修士坐下了,他清楚对方因为身份也不能饮酒,因此倒上了两杯淡水。
佐莫特呆呆地望着他,搞得像是那些法兰克人离开时把他的灵魂也带走了似的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他沙哑着说。
“是的,你回来了,这是你的故乡,对吗?”埃里松摇晃着自己的杯子。
“不,你不明白!”修士突然激动起来,他在帐篷来回走动,几乎撞翻了桌子。
“我不能回来,我不应该在这的......”他心烦意乱地撕扯着身上的修士服。
埃里松有一点被吓到,佐莫特很爱惜自己的修士服,这也是他唯一从英格兰带来的东西。伊瓦尔有一次试图剪坏它,那是唯一一次埃里松看到修士严肃地用大人的力气制服了小孩。
“冷静,冷静。”埃里松有些笨手笨脚地将他安放在椅子上。安慰人真的不是他的长处。
修士似乎崩溃了。“我是个被流放的罪人!”他哭泣道,脸庞深深埋在双手中。
埃里松束手无策地坐在另一把椅子上,他想着要不要出去让佐莫特自己一个人静一静。
哭声渐渐地低了下去,修士如同石化的雕像维持捂脸的姿势,埃里松不停地给自己倒水。
“我的名字是瓦拉弗里·史特拉博。”修士的声音低低地从双手下传出,“我是加洛林帝国的宫廷修士。”
“我八岁时就被我的父母献给了附近的修道院,我永远不会忘记它的名字:赖兴瑙。它有雪白如天使皮肤的墙壁,两个尖尖的红色塔楼,大理石搭建的长厅。
“那里是一个伟大的学庭,埃里松,你一定想象不出来那里的修士会讨论什么问题。我在那里学会了拉丁语,掌握了一位修道士应有的知识,还读了数不清的书籍,大部分是关于人文学科的。
“二十一岁的时候我去了亚琛。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被人们称为“虔诚者”的路易陛下,还有他的妻儿:尤迪丝皇后和查理皇子。
“我成了查理王子的老师,他那时候才五岁,还没有一把木剑高。还有皇后,你不会相信她身为女人做出的学术成就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