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国海军比埃里松想的还要破烂。

一共六艘可怜巴巴的小船，载了超过八十个人手，大有随时倾覆的意思。

它们前进的速度也很难不让诺斯人嘲笑。一开始，帝国海军还能犹如蹒跚学步的幼崽吃力地跟在诺斯战团的后头，但一离开浅水区，它们立刻被抛开得无影无踪。

佛兰德斯距离尼德兰很近，再加上一路顺风，埃里松只在船上度过一个夜晚就踏上了西法兰克王国的土地。

不出所料，两条腿的永远跑不过划桨的，洛泰尔皇帝的军队连根毛也没见到。

“找个隐蔽的地方扎营，不要让任何人乱跑。”在下达了扎营的命令后，埃里松开始了百无聊赖的等待。

就在他怀疑自己被皇帝耍了的时候，终于传来了发现侦察兵的消息。

埃里松立刻动身前去。

那是个年轻得惊人的骑兵，很可能只有十五、六岁。他停留在离诺斯营地起码有半英里的地方，和自己座下的马匹一样躁动不安。

看到诺斯人靠近的时候，他几乎要勒马逃走了。

“别害怕！”埃里松用拉丁语喊道，“我们不是海盗，是和皇帝合作的正规军。”

年轻人八成是第一次看见真正的北方战士，他胡乱地说了句“我知道了”，立刻消失在诺斯人的视线中。

“希望这孩子能正确地传达消息。”赫克林抱怨道。

年轻的侦察兵没让他们失望。当天下午，皇帝的军队逐步到位了。

一开始是两个步兵战团，成色很杂。少部分重甲兵和大部分轻甲兵中混着小股的弓箭手和斧手。他们伴随着一阵阵大声吵闹登场，似乎其中的每个人都想找架打——指混混斗殴而不是真正的作战。

后面来的军队显然才是这次行动的主力。成群的骑兵将大地踩得轰轰作响，各式各样的家族徽章代表着他们高贵的出身。他们麾下的步兵也不是之前的那种二流子，而是统一装备、沉默寡言的精锐。

最后出现的部队让诺斯人们伸直了眼睛。这支部队姗姗来迟的原因很明显：他们携带了大量攻城设备，包括大型撞车和投石机。

“看来皇帝真下了血本。”埃里松注意到攻城设备旁的人员武装并不多，但却拥有很多工匠专属的器材。他们肯定是辛苦培训出来的工程兵，不是短短时间就能凑齐的。

一小股部队打着皇帝的旗号来到了诺斯营地，为首的人埃里松他们已经很熟了。

“诸位辛苦了。”拉代吉耶里伯爵让随从放下两个大箱子，微微掀开一条缝，珠宝与金币反射的灿烂光辉立刻钻了出来。

不赚白不赚。拉格纳的海盗本色发作，立刻令人收下了这一笔不小的财富。伯爵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窘，他毕竟习惯了彬彬有礼的埃里松式外交。

涵养和使命感促使他继续完成外交任务。

“这里是我们聚集的地方，根特区。”伯爵开始在一张复杂的地图上比划，“皇帝的目标是占领整个佛兰德斯，起码打到伊普尔地区。”

“根据侦查兵的情报，我们判断，”他的手指向地图的南方移动，“查理国王对我们的攻击是有所准备的。这意味他的大军很有可能会在这个地方——里尔区和我们发生接触。”

“敌人的编制？”

伯爵古怪地看了埃里松一眼，似乎“编制”这个词不应该从一个北方蛮子的嘴里说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