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沉默地盯着火堆。

亲人的尸体没入了火焰，连带他们已经损坏的遗物。火焰燃烧得如此之旺，似乎将人们与死者间的记忆也烧掉了。

埃里松在海边找到了拉格纳，他没有去葬礼，因为他还未寻得家人的下落。

“来吧。”他沙哑地说，“我们需要你。”

雅尔不理他，而是捡起了一颗石子，狠狠向海面投去。

“我已经让人搜遍了亚尔夫海姆，但一个敌人也没找到。”埃里松继续说下去，“他们逃了，而我们会追杀到天涯海角。”

雅尔又扔出一块石头。石子儿在水面上弹跳几下，一头栽入海底。

“当我遇见你的时候，我以为神灵开始眷顾我了。”拉格纳终于开了口，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有人把他的嗓子当成了磨刀石。

“我成了雅尔，打跑了英格兰人，拉起从前想也不敢想的大军。”

“但我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。”他站起来，一把扯过埃里松胸前的衣服。

“告诉我啊，奥丁。”他的双眼里没有泪水，而是在如火堆般燃烧，“为何将此难降于我？”

埃里松没有动弹，只是平静地说：“神灵怎会让人一帆风顺？神灵需要的是百经磨难的战士，而不是招摇过市的幸运儿。”

拉格纳松开了他。

“告诉我现在做什么？”他虚弱地说。

诺斯人们埋好了从法兰克人手中得来的财富，重新拿起了武器，聚集在焚毁的村庄中央。

拉格纳站在一个木箱上等着他们。

“我知道你们当中很多人不属于这片土地。”他冷静地发言，“你们来自不同方向的地方，有些地方我都没听说过。”

“我知道你们当中很多人并不把其他人看作朋友。你们加入劫掠是为了捞一笔，然后靠着这笔钱成家定居，或者一个晚上就花光。”

“我知道你们当中很多人不认为自己是我，拉格纳的战士。你们在这次劫掠前从未听说过我，自然不会给我尊重。”

“但是——”他提高了音量，“不要忘记，我们曾在西法兰克的土地上并肩作战！是我们一起杀死了皇帝的军队，是我们一起从查理国王手中赢来了大片的土地！”

“是的，你们大部分是异乡人。但那又如何？我们从此可以为了一个人而战斗！”他指向埃里松，后者因为这突兀的言语微微吃惊。

“你们在那个晚上都曾见过，他使用的奥丁神力！”

埃里松立刻感到了不对劲，他明明让赫克林告诉其他人自己不是神。

“他就是奥丁！”拉格纳高声宣布道，“我已经向他效忠，你们呢？”

“抱歉，法尔斯滕。”身边传来赫克林轻笑，“我反方向执行了你的命令。”

诺斯战团中弥漫各式各样的情绪，但所有的目光都已经聚焦在埃里松身上。

雅尔的话语还不能彻底说服他们，现实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