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还用说。”

“青衣剑客不是把他们都赶跑了吗？既然故事里的坏人都在那石公子身边，这石公子是不是坏人啊？”小娃说出自己的猜测，“会被青衣剑客一剑咔嚓掉的新可汗？”

“小点声，在南武林混饭吃，让人听到你说石家的不是，那是找死！”说戏人揪了揪小娃的耳朵，语气倒并不紧张，他只是叹了口气。

“江湖哪有那么多恩恩怨怨，古地人、月丹人、天人、千江人，就算是天常北边的火罗人、东海外的海夷人，聚在一个地方，还不是要讨口饭吃。

“前提是，别人当你是人。”说戏人呼出一口烟雾，眼神藏在那缭绕的雾气之后看不清晰。

小娃听不明白。

“你可别胆大包天去打听，就你那三脚猫轻功和戏法，被人抓住了，就算能回去，你娘也得把你屁股打烂。”说戏人警告了一声。

等他回头，却已经没见着人影了。

“臭小子！你这屁股准得开花！”

小娃追的很快，在路上奔跑的小孩本就不少，他这样的也没多稀奇，只是比其他小孩跑得更快一点，也没有多少声音。

过了个路口，眼看石家公子已经能望其项背，却听到不远处有马车由远及近。

“让一让，让一让！”焦急的声音喊着天常官话。

“劳驾，有人知道这季蛇王住在什么地方，我朋友中了沙蛇毒，能带路的话有十两纹银奉上！”戴着斗笠的驾车人一边赶车一边大喊。

“沙蛇毒？”小娃一听，眼睛一亮，身体已经是一跃而起，上了马车。

可还差了点距离，那驾车人已经探出一只火红色的手臂，一把把半空中的小娃摘了下来，扑面而来的还有一股热浪，把小娃的头发都烤卷了。

小娃吓得大叫：“放我下来！我知道，季蛇王就在我家！跟我走就行了！”

随后，小娃惊讶地瞪大眼睛，他居然在斗笠下看到了火红色的头发和红色的眼睛——真是奇了，在阳山，这火罗人可比古地人还要难见到！

更稀奇的是对方一开口就是一口流利的天常官话：“那你快说地方！要是你敢撒谎，别怪我不客气！”

“哦，哦！直走过桥，要一直走到夹山城北边的最北边，沿着大道一直走出城，城外土地庙旁就是我家！”小娃眉头皱起，心想这火罗人身上味道真大，脾气也一样大。

“放他下来吧。”有声音从车厢里传了出来，一只手掀起门帘，小娃看到了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年轻的魁梧男子，锦衣玉带，面目英武，却略带愁容。

小娃嗅了嗅车厢内的气味，抢着说道：“用了杠板归吗？行家啊！不过单味药效果有限，我家这蛇药就不一样了！”

“你身上带了药？”锦衣男子奇道。

小娃眼睛咕噜转了一圈，确定眼前这人不是中毒者。

车厢里还做了分隔，锦衣男子身边只有一张小桌，上面放了个盒子，中毒者肯定是躺在了更里面。

“那当然，我家就是卖这个的！放心，上个月也有人被沙蛇咬了，全靠我家的蛇药救下来的。”小娃一屁股坐到小桌边上，侃侃而谈，“哎呀，知道你不信，你瞧着！你们那蛇在吗？”

“在这。”锦衣男子打开桌上的盒子，里面正装着条被一剑刺穿了心脏的土黄色大蛇，“你要做……”

他还没说完，就看到小娃一把抢过蛇头，没等他呵斥，顿时又瞪大了双眼。

只见小娃面不改色地捏起蛇头，让暴露的獠牙刺进自己的左臂，两道黄黑色的线顿时顺着伤口朝着肩膀方向蔓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