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利尔抓住机会,抬腿低扫,将男人整个人掀翻在地。
上前,赫利尔一脚踢向男人的脑袋!
男人及时抱住头,随后就被踢飞,在地上滚出去数米。
赫利尔趁此去拿黑日之书。
但就在他差一点抓住目标时,男人已经拼命站了起来,如同发怒的公熊般咆哮着冲向了赫利尔,飞扑出去,撞翻了对手。
二人一同横飞了出去,摔在地上。
男人起身,冲向黑日之书,而赫利尔也迅速站起,追向男人。
因为赫利尔的速度更快,所以他很快便追上了男人。伸手,赫利尔抓住男人的肩膀,试图将他留下来,而男人猛一转身,抡摆左臂横扫而出,握紧的拳头直击赫利尔的面颊!
赫利尔俯身下潜,避开摆拳。
接着对方抬起右肘用力锤下,打算斩向赫利尔的面门,然而赫利尔在起身的同时左侧闪破解了对方的下砸肘,再顺势带起左掌抬起,由下而上一记迎面上托掌扇在了男人的脸上!
啪!
男人的脑袋被这一巴掌给扇得头晕目眩,连退几步。
赫利尔乘势追击,以直拳刺向男人的正脸。但对方的反应同样迅速,他侧身避开直拳,又抬手下砸肘按下了赫利尔的手臂。
见此,赫利尔打算提膝而起,想用膝盖顶向男人的腹部,却被对方跃起踩住大腿顺势向上,用冲向赫利尔下巴的上顶膝报以回击!
这一击只看其势道都知道其凶险,好在赫利尔及时用手挡在下巴处,按住对方的膝盖,最大程度地缓解了男人的攻势。
他顺势抱住男人的腿向下拉,令男人落地后只能单腿站立。而后赫利尔松开双手,向前,一脚变线踢猛击男人的太阳穴!
砰!
男人被击退,踉跄几步艰难站稳。
他晃了晃脑袋,眼前出现模糊的重影,一半的世界都陷入狰狞的红色,扭曲变形的幻象在视野中蜿蜒爬行,混沌的血肉自地面上若隐若现,那飘渺的诡异回声如蠕虫般啃噬着他的大脑......
眼前的一切都在变化,像是一场永恒的噩梦,而那高悬于天上的太阳,正如深渊的入口般黑暗又不详。
该死,别再喊了!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!给我闭嘴!
咬牙,皱眉,闭眼,又睁开,将亦真亦幻的残影强行摒弃,视若无物,男人看向眼前的赫利尔,深吸一口气,再上前。
“我不能......不能......在这里止步——”
“绝对......不能!!!”
男人发出凋亡怒兽般的怒吼,目眦欲裂,愤然扑向赫利尔!
他的手上,皮肤开裂,像是褪去虫茧般暴露出藏身于下面的东西。那不是寻常人那般的骨肉,而是无数蠕动着的蛆虫,它们扭曲、杂乱,缠绕在人的外壳之下,化作密集的细线重构着男人的躯体。
蛆虫汇聚于五指之上,变色,伸长,变幻成尖锐狂野的利爪,如五把刀刃般镶嵌在男人的右手之上,扬起,挥斩!
“......‘异种’?”看着眼前的这一幕,赫利尔眉头紧皱。
如果是这样的话,那就没必要活捉了。
他侧身向右,惊险避开斩落的爪刃的同时顺便绕到男人的身侧,脚下弹起,抬腿膝顶,击中男人的腹部。
但男人的感官已经彻底混乱,几乎步入疯狂的他完全没有在意赫利尔的攻击。他左手平举,无数蛆虫扭动着变形,瞬间化作一把巨大的弯刀,扭腰转身,带动弯刀挥舞横扫!
刀刃直逼赫利尔的喉间。
赫利尔仰面倾倒,后翻避开扫来的弯刀,接着一个鲤鱼打挺起身,再低扫腿踢出,尝试绊倒男人。
可男人这一次的行动速度超越了赫利尔,他重心下沉、稳住下盘,强行挡下了赫利尔的低扫腿。随后男人抬起右手,五指并拢,利刃融合变形,化作螺旋的长枪奋力刺出!
长枪击向赫利尔的眉心。
疲劳与力竭使得赫利尔来不及闪避,他只能勉强歪头以躲开这一击,螺旋长枪锋利的边缘割开了赫利尔的面颊,破开的创口下露出森然的牙齿,鲜血溅起。
赫利尔吃痛,冷冽的风涌入脸上的破洞,连呼吸都带着腥的气。
男人的动作还处在致命的后摇中,赫利尔抓住这难得机会,贴身靠近抬起右手,猛地一记勾拳砸在男人的脸上!
砰!
男人的脑袋被锤歪,整个人倒退几步。
拉开距离后,赫利尔稳住手臂,抬起左轮瞄准男人,“你已经被异种污染了,根据《现境秩序维护法》,我有权将你于此处决!”
等等,为什么我现在才反应过来用枪用术法?刚才我为什么一直要肉搏?赫利尔脑中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,随即他便反应过来了,这应该是黑日权柄的力量,他的想法被替换了!
源素沿着符文矩阵流转,蓝色的光辉在左轮的金属外壳上爬行。力量汇聚,锁定目标,来自警示性质的指引帮助着赫利尔修正弹道......最后,扣下扳机!
子弹射出。
可就在这同一时刻,赫利尔看见男人居然......在笑?
他在笑什么?赫利尔下意识看向男人的手掌,一眼就看见了男人的右手已经从螺旋长枪的形态变回了原样,但唯一不同的是,那只手上此刻却缺少了一根手指,断口处是扭动的红色血肉,鲜血止不住地涌出。
他的手指去哪了?
等等,难道说......
赫利尔愕然扭头,看向黑日之书的方向!
在那里,在钟楼的边缘,一根长者利刃的断指其指尖按在黑色的书本之上,汩汩流淌的鲜血浸入书中。
黑日之书上沾染了他的血液!
此时子弹没入肉体的声音传来,那颗黄铜子弹打入了男人的胸膛,捣毁了他的心脏,使他半跪于地。
可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,男人咳出一口血,嘶哑着喊道:
“【替换】!”
权柄发动,男人胸口的破洞瞬间恢复,心脏重组!
而后,力量降于赫利尔的胸口。
砰!
子弹钻入他的心脏。
赫利尔吐出鲜血,捂着胸口,脸上的表情满是错愕与难以置信。
“你......”
然后带着不甘与遗憾,缓缓倒地。
失去生息。
男人慢慢走向赫利尔,脸上的表情变化万分,但占据最多的,居然是痛苦与抱歉。
“对不起,我还不能死在这里......对不起......”男人拾起黑日之书与自己的断指,半跪在赫利尔的身边。
他伸手按向赫利尔的胸口,不顾权柄发动所带来的负面作用,再一次强行发动权柄。
“应该还来得及......”
于是赫利尔身上的创口消失不见,被击碎的心脏也重回完整,子弹与致命的伤势被【替换】出来,在钟楼的地板上破开一处裂痕。
完成这一切动作后,男人走到钟楼的边缘,带着歉意看向赫利尔。
“对不起......
——队长。”
然后转身,男人从楼顶一跃而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