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不好!"爷爷突然转身看向李叔,他不知何时趴在地上,手指抠进青砖缝里,指甲缝渗出黑血。我看见李叔的手背慢慢鼓起,青紫色的掌印像活物般蠕动,五个指节竟分明长出了指甲,正顺着他的手臂往心口爬。
"顺子,去祠堂拿族谱!"爷爷的铜铃几乎要烧起来,他突然把玉佩塞给我,"走侧门,别回头!"我攥着玉佩往角门跑,冰凉的羊脂玉上刻着模糊的符文,刚摸到门环就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声。
侧门"吱呀"打开的瞬间,我听见阿黄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。回头的刹那,我看见李叔正掐着爷爷的脖子,他的右手完全变成了青紫色,手指细长如刀,而爷爷掌心的三道疤痕正在渗血,血珠滴在地上竟聚成了掌印的形状。
"跑!"爷爷的声音像从胸腔里挤出来,他另一只手猛地甩出桃木剑,剑身上的童子血却在接触李叔的瞬间发出"滋滋"声。我转身冲进黑暗,祠堂的方向飘着几盏白灯笼,晚风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,像是从地下冒出来的。
跑到祠堂门口时,我才发现手里的玉佩在发烫,上面的符文竟发出微光。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,一股寒气扑面而来,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熄灭,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擦着我的脸掠过,带着潮湿的土腥味。
"太爷爷......"我摸着墙上的族谱柜,指尖突然触到一片潮湿,像是有人刚哭过。族谱匣子的铜锁不知何时开了,最上面的黄布卷着边角,露出半张泛黄的纸,上面画着个手腕缠红绳的灰衣人,和刚才看见的一模一样。
身后的木门"咣当"关上,我听见门闩自动落下的声音。供桌那边传来"簌簌"响动,抬头看见爷爷平时不让碰的祖先牌位正在摇晃,最顶层的太爷爷牌位突然倾斜,"啪"地摔在地上,露出后面半幅壁画——穿着长袍的太爷爷正把一具骸骨埋进祖坟,他手腕上系着和灰衣人相同的红绳。
玉佩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响,我看见祠堂的砖缝里渗出黑色液体,在地面汇聚成蜿蜒的痕迹,直指太爷爷牌位摔碎的地方。墙角传来低低的笑声,像个男人卡在喉咙里的呜咽:"还我骨头......还我骨头......"
我突然想起爷爷讲过的"掘坟煞",专门缠着动了自己骸骨的人。李叔家上个月是不是帮着迁过坟?可太爷爷的壁画......冷汗浸透了后背,我摸到腰间爷爷给的符纸,刚要点燃,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自己亮了。
灯光下,我看见自己映在砖地上的影子,肩膀上竟多了只青紫色的手,指尖正慢慢掐进我的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