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书馆，秦舞阳哪里都不去，直接往燕王宫跑。

本来干净的衣服被汗和土浸透，狼狈十分。

大街上的人都看见了，挑担的，卖米的吓得连忙躲开。

有卖狗肉的叫道：“秦舞阳，你跑这么快，又杀了谁?”

“杀了你妈!”秦舞阳听得生气，耳畔想起范易所叮嘱，脚下更快。

卖狗肉的嘿嘿大笑：“杀不着杀不着。”

……

阁中，太子丹正与荆轲议事。

出使秦国之事，这几个月内他们是翻来覆去，一遍遍筹划演练，务求做到万无一失。

随着讨论的深入，荆轲说起话也没有遮拦起来，口水直往外喷。

听他又提起那个名字，太子丹起身断然说道：“万万不可，荆卿什么要求丹都可以满足，唯独这一条决不能够。先生不要再提了。”

“太子不忍辜负樊於期，就让我代劳好了。”荆轲刚要开口，外头走廊一道急促的脚步声。

秦舞阳越过守卫，直接跑了进来，喘着粗气，一边拜道：“太子，我有要事禀报。”

太子丹本就不悦，见他这样莽莽撞撞，暗合了荆轲的评价，冷漠说道：“头摔得这样青，秦舞阳，你身手不错啊。”

“太子赎罪，我……”秦舞阳急忙请罪。

这边荆轲已然起身，他收起桌上高渐离的书信，说道：“荆轲惶恐，让太子白等了这么久。”

太子丹道：“既然找不到盖聂，那就让高琴师早点回来。都多久没听到好的琴声了。”

荆轲领命，识趣地请辞。

秦舞阳迫不及待地道：“太子，我方才在街上遇见了一个韩国来的剑士。”

“区区韩国剑士，就把你伤成这样。哼。”太子丹目光扫去，极是不满。

“并非是我为自己遮丑，此人的剑术极为了得。”秦舞阳咽了咽嗓子，“他自称是盖聂的师弟，名叫卫庄。”

“卫庄，比之盖聂如何？”太子丹来了兴趣，“舞阳，起来说话。”

秦舞阳拙于口舌，总也形容不出，而且他并未见过盖聂，就更难回答了。干脆就现场演练起，他被范易制服的场景。

太子丹边看边点头：“在秦舞阳之上，不在盖聂之下。荆卿等的人，总算是来啦。哈哈哈哈。”

再问道：“这卫庄现在何处?”

秦舞阳道：“太子，这卫庄是带了师兄命令而来，让我把这封盖聂的亲笔书信呈给您。”

太子丹看了一遍，惋惜说道：“不愧是剑圣一流，这字里行间都是风骨。可惜他有大仇未报，两年……什么样的仇要两年呢。盖聂这是对我燕国还心存疑虑呀。”

秦舞阳道：“这盖聂摆明了存心不来，但又拉不下面子，所以委托了他师弟。可这人他说，他才没那么傻，命才值钱，送完信就要走。”

“什么，你竟让他就这么走了，蠢货。”太子丹怒骂道。

“太子赎罪，以小人一人之力，拦他不住。我听他提起，他下面要去吴越看大海。”

“立刻带人去追，一定要把此人留下!”

太子丹说着，看见荆轲折回来，眼神中是劝谏的意思。